【越恭】小道士(1-2)已完结

【一】
“道长,劳烦解签。”

狐狸把手里的签扔在桌上,在桌前坐了下来。

“测什么?”道士头也不抬。

狐狸在心里撇了撇嘴,都说这家道观里的道士道法十分高深,可是自己从观门一路大摇大摆走到这里,也没哪个瞧出来他是只狐狸嘛。

他本想让道士给他算一算自己要找的那人到底在哪里,却在道士抬头看他的一瞬间改了主意。

“测姻缘。”

道士拾起签子,看了看,提笔在纸上写下八个字,然后将纸转向狐狸。

狐狸一看,笑了起来。这道观果然灵。

道士见他笑得不明所以,便也不理会,按惯例问道:“姓名,出生年月?”

狐狸答:“欧阳少恭,出生年月嘛……”狐狸稍顿了顿,胡乱编了个生辰八字。

道士点点头,掐指算了算,开始详解。

狐狸盯着他,眼睛一眨不眨地听着,笑意越来越深。

道士说到一半,觉得被盯得有些不自在,不由问:“怎么?”

狐狸仍是直勾勾看着他,弯着一双桃花眼,笑眯眯道:“看小道士你好看,多看两眼不行么?”

道士脸上一热,也不搭话,心不在焉地把剩下半截解签说完,也顾不上忽悠对方多捐些香油钱就匆匆宣告了结束。

狐狸本来装模作样竖着耳朵,对于对方说了什么却是一点也没听进心里,只听那道士忽然住了口,这才回过神来:“诶?这就完了?”

道士作了个请的手势,言下之意不言而喻:您老赶紧请吧。

狐狸在道士脸上没瞧见一丝波澜,略有些失望,不过旋即又摆出一副笑脸来,收了那张纸塞进袖子里,问:“请问道长尊姓大名?”

道士稍愣了愣,大概没有想到竟有香客会来问这个,于是摇摇头,“贱名不足挂齿,阁下若无他事,便请……”

“你告诉我名字,我就走。”欧阳少恭打断他。

道士感到莫名,叹了口气,终是懒得与他纠缠,“贫道道号陵越。”

欧阳少恭忍不住捂着肚子笑起来,边笑边往大殿外走去。

陵越见他再次笑得奇怪,心下微微有些不快,却见欧阳少恭已经一拐弯出了大殿。

欧阳少恭在大殿外的角落里靠着墙笑了半天,笑出了眼泪,笑得差点背过气去。他怎么也没想到,这人这辈子竟仍在修道,更没想到他的道号仍是叫那两个字。

所以他是气得笑了出来。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——这么一个破道观里?!

臭牛鼻子,真是坑死他了。

欧阳少恭站到道观外面,重新细细打量了一番。啧啧,比天墉城可差远了呀。

【二】

陵越没想到在午饭的膳堂里又见到了这个奇奇怪怪的香客。

香客在观里留膳本不是什么稀奇事,这白云观虽小,却因算卦算得准而声名在外,所以总有些慕名而来的人要在这里尝一尝素斋方罢。让陵越惊讶的是,那人竟和观主坐在一处,筷子朝菜里一伸一伸的,夹得特勤快。

陵越看了一眼,发现那人也朝自己这边笑着望过来,赶紧转过头去,低头专心吃饭。

“陵越。”是观主的声音。

陵越抬头一看,只见不知何时观主站在了自己身旁,身后还跟着个人,正是之前那个香客。

“这位欧阳居士要在这里借住些时日,观里现在没有空房,正好你房里还有一张床,便让他和你挤一挤。”

陵越筷子上夹的一片藕啪一下掉到了桌上。

只听得那人轻笑了一声,道:“陵越道长,打扰了。”

陵越不理他,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。观主的吩咐,自己不便拒绝,只是……

观主将他表情看在眼内,俯身过去在他耳旁说:“这人给了大把的香油钱。”说完拍了拍陵越的肩膀,气定神闲地背着手走开。

陵越把筷子放碗上重重一放,欲言又止了片刻,又重新拿起来慢悠悠地吃起了饭,将欧阳少恭放在一旁晾着。

欧阳少恭心道,哟呵,长本事了,你还不乐意?于是也不急,拉开椅子坐下来,定定地看着陵越吃。

好容易陵越吃完了饭,站起身来,径自向道房走去。

欧阳少恭愣了一会儿,只听陵越在前头说:“还不跟来?”

于是欧阳少恭便在白云观里住了下来,和陵越在一间房里做了对床。

陵越很是无语,脸上淡淡的,帮他安顿好稍加指引了一番后便全当他不存在,自顾自做自己的事去了。欧阳少恭在道观里左转转,右转转,里里外外翻了一遍,最终下了结论,这白云观跟天墉城比实在是天壤之别啊。都说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,陵越你咋能自甘堕落呢?

寄宿在道观,就要守道观的规矩,一切饮食起居俱要与这里的道士们一样。第二天早上,欧阳少恭一早就被叫了起来去用早膳,然后他发现这白云观真是清贫的可以。

一碗白粥,一碟小菜便是早饭的全部。道观里过午不食,昨晚就没有吃晚饭,可饿死狐狸他了。

“这叫人怎么吃啊,我是狐狸, 我要吃肉!”

欧阳少恭把筷子一扔,低声嚷了一句。陵越看了他一眼,懒得理他。

“喂!”

只听那人不死心地又叫了一句,陵越只好冷冷道:“道观里就是如此,若是呆不下去便请回罢。”

欧阳少恭想了想,捧起那碗粥便两口喝了个底朝天,喝完眼巴巴看着陵越。

陵越被他看得吃不下去,再次叹了口气,把碗一放,指着剩下的大半碗,问:“只有这个了,你要么?”

狐狸欢天喜地地接过来,又是两口,全喝进了肚子。

“等等,你说你是狐狸?”

欧阳少恭擦了擦嘴,道:“怎么,你没看出来?”然后他压低了声音凑过去,又说:“我说,你们这观里是不是都是假道士啊?怎么这都看不出来?太没用了吧。”

陵越看了一眼这个白衣翩翩眉清目秀的人,说了一句让欧阳少恭差点把碗扣到他脸上的话。

“那你该不会有狐臭吧?”

TBC
这是个短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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