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悭琴】榣山散记（六/完）
#纯游戏向，请勿脑补剧演员
#这是一个年代久远的坑，梗来自 @谢如涣 不过可能你早就不记得了哈哈哈，起因是因为今天这篇文被人翻了出来，自己重看了一遍前几章，觉得简直可爱，个人觉得比我现在的文要萌而清新得多了，特别喜欢那种两小无猜无忧无虑的感觉，于是就想把它写完。
巨大的黑龙伏在水旁，金色的眼瞳在阳光下熠熠发光。
“长琴，坐到我身上来。”
白袍委地的仙人用一个大撮结束了正在弹的曲子，微微点头道了声“好”，便离开琴案，站起身。
黑龙调整了一下姿势，以便仙人坐下，紧接着便仰头发出一声长啸。那长啸回荡在榣山的山谷间，有如轰然雷鸣，久而不歇，逼得仙人不得不轻掩住双耳。
“悭臾，你这啸声倒是有些黄钟大吕的气势，将来我若得了机缘，便作一首曲子，命为‘沧海龙吟’，如何？”
黑龙朗声道：“不错，此名甚好。坐稳了！”
仙人坐在龙角旁，轻轻拍了拍他，道：“我们走吧。”
黑龙腾空跃起，倏忽间已穿云破雾，直奔九霄而去。
仙人是第一次坐在应龙的背上与他一同翱翔于空中，初时不免有些心惊肉跳。往下看时，大地已变得苍黄一片，广阔的长流河成了一道蜿蜒的小溪，而众神所居的神渊诸山，已然化作这广饶绘卷中的几处黑点。
“原来在高空看来，下界竟是这般壮丽景象。”
悭臾想到这壮丽景象独为长琴和自己所有，心中颇有几分得意，不由抖了抖龙须，晃了晃周身的黑鳞。
“长琴若是喜欢，我便天天带你这般乘奔御风，看尽山河风光！”
“哈，那便——”
许是悭臾太得意了些，许是太子长琴太醉心于下界风景了些，总之话音未落，太子长琴便跌出黑龙背上，直直向下坠去。
悭臾大惊，赶紧调转方向，俯冲下去。
太子长琴连连穿过几重浓云，白色的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，原来缀于发上的东珠也尽数被吹落，一头乌发全然散在风中飘舞。
都说仙人死前衣服污秽、头顶花衰，那么，仙人会不会摔死呢？反正是凤来化灵，父亲再制一具琴，将自己的魂魄牵引上去便也是了。可是若父亲就此弃了，那以后自己的魂魄会去向何方？
太子长琴看见悭臾向自己疾飞而来，满眼都是焦急，心道，若悭臾知道他此时却是在这里胡思乱想，不知又该怎么生气了吧。
不过太子长琴到底是本能地有些害怕，越接近地面心头恐惧便越盛，忍不住失声唤道：“悭臾！”
黑龙听得他叫自己，更是急得心都要跳出来，他嫌这身形庞大行动不变，便索性化了人形去追赶。
好在总归是在离地尚有些距离之处追上了，悭臾揽住仙人的腰，这才使出腾云之术一同缓缓落下。
“长琴，你、你……”悭臾惊魂未定，将太子长琴死死搂了半晌，却见他已在拿手指缓缓整理起自己的长发，倒好像没事人一样，不由气得松开他，背过身去。
太子长琴抬起头，果见好友又发起脾气来，不禁笑了笑，拍拍悭臾的肩。
“是我不小心，让你担心了，跟你道歉，行不行？”
悭臾不理他。
太子长琴揪了一把他头上的龙角，又道：“别生气啦。”
悭臾甩开他的手，走开两步。
太子长琴摇头：“本是你要我坐在你身上，又是你把我给摔下来，怎么反倒你来生我的气？你若再生气，我可走了。”
悭臾一时语塞，只好回过身来把他拉近自己，冷不丁往他唇上啃了口，道：“要我不生气也行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太子长琴向来好说话，便也不计较到底谁该生谁的气，点头道：“你说。”
悭臾涨红了脸，犹豫了一下方道：“我还是想用虺的原型抱你一次……”
太子长琴失笑：“怎么念念不忘这个事？”
悭臾摆出一副无辜脸：“你教过我的，有道是，念念不忘，必有回响。”
说罢便期待地把手在他腰上摩挲来摩挲去，稍微肖想一番，喉间都有些干渴起来。
原以为定然又要被拒绝，未想太子长琴思索了一阵，道：“好吧，就依你。”
悭臾欢喜不已，转念一想上回他也是这么诳自己的，到头来他倒好，说什么原形对原身，于是变成了一把琴给悭臾抱去。
“你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骗我了！”
“我几时骗过你了？”太子长琴亦想起了上回之事，嘴上却仍是一派诚恳。
“哼，总之这次可不能说话不算话。”悭臾把手伸进太子长琴被风吹散了的衣襟中，寻到系衣的带子，轻轻一拉，另一手搂住他的腰放到草地上，接着又探到仙人两腿之间去抚摸起来。
“悭臾……”
“悭臾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醒醒，我该回洪涯境了。”
“嗯……什么？！”
“你梦到了什么？怎么这里沾了这么的一片……”仙人住了话头，不好意思再说下去。
在树下午睡的水虺立时醒过来，低头一看，自己黑色的下裳上多了一片黏腻水渍。
水虺一下子明白过来，脸霎时红到耳朵根，不敢看好友的眼睛，扭过头道：“没，没什么。”
“我在此弹了半日的琴，你便也睡了这半日，睡得可好？”仙人没等水虺答话，便接着道，“我出来已久，该回去了，改日再来榣山见你。”
仙人说罢便向回走去。
水虺站起身来，唤住他。
“长琴！”
“怎么？”
“你说如果能居住在九重天上，那该有多好？”
仙人回过头来，和水虺一起仰头望了望布满霓霞的天空，道：“瑶宫清冷，未必比现在来得自在，若让我选，我还是想在下界生活。”
水虺低头不语，片刻又道：“你喜欢哪里，我便也喜欢哪里。只是方才我梦见我已经修成了通天彻地的应龙，而你坐在我的龙角旁，我同你乘奔御风，看尽了山河风光。”
仙人有些错愕，看了看水虺，微笑道：“那我们便约好，待你修成应龙时，便让我坐在你的龙角旁，一起乘奔御风，看尽山河风光。”
“好！”
没想到，过了很久之后，太子长琴便当真不得已离开下界，与众神一起居于九重天上的云顶天宫。
又过了很久很久，水虺终于修成了应龙。他仍是经常做那个与仙人一同遨游四海的梦。即便是背负着赤水女子征战四方时，他也还是忘不了那日梦中高天之上的约定。
然而，那仙人早已不存在于这世间了。
END
瑶宫寂寞锁清秋，九天御风只影游。偏有漏长惊永夜，梦魂又觉第几生。
